猫咪仮面ライダ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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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GO/贝崔]海之悲哀之子

我还记得自己有lof(。)所以这边也发一份……

海之悲哀之子

某天下午,我又到梅林那里去了。
梅林是个温和而又变化莫测的人,我以为他很好,只是说的话不可尽信。正是由于这份不可尽信,梅林讲故事的水平极高,我若傍晚前去,则定然沉醉直至东方破晓,离去之时头脑昏沉不得要领。故而本次,我特意选在午茶时间携甜点拜访于他,归途便正好星月相伴,风流倜傥。
下文关于故事的记述皆来源于我的回忆,本人文笔拙劣,复原不出故事精彩的十分之一,望读者将其中的感受放大十倍而读,如果内容无聊,皆为我之过错。

上次来时,我们说了关于穷其一生追寻无尽之海(Oceanus)的男人与其追随者的故事,他人求而不得的无尽之海却成为本回故事上演的舞台。
梅林边打开我带来的蛋糕边进行这样的开场白。来路上我专注于维持它的形状,此刻看到侧边的奶油花一点也没碰坏,终于松了口气。他用亮闪闪的银餐叉刮下一朵,继续讲述:

作为主人公之一的男子乃是一位骑士,某日他发现自己的容貌再也不会变化,就背井离乡出外流浪,故事发生时已逾千年,若没有后来的事情,也许他至今仍在到处游荡呢。
消失的时间令骑士先生成为永远的新鲜初成的青年,他拥有玫瑰花瓣般的嘴唇和铂金光泽的柔软发丝,唯有碧绿的眼眸温和而深沉,与深不见底的俄刻阿诺斯相比也毫不逊色——请您相信这绝无半点夸张。他或骑行或徒步,旅伴、衣物、坐骑更换不停,只有一只纯银的右臂始终陪伴着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男人抵达了世界尽头。
主人公立足的悬崖是其貌不扬的棕色和灰色,像你脑海中能想到的最普通的悬崖一样。然而目及之处有更多彩虹似的艳丽礁石,高低起伏如同未经细化的美人油画像。崖底水中沉着成千上万闪闪发亮的矿石碎片和贝类尸体,它们是宇宙的碎片和世界的基础,在鳞片似的水面镜裂中扭曲折叠。水也有数种色彩,悬崖近处石滩旁的水是碧玺和魂火的颜色,越向远处便越发深重,变得像青鸟的羽毛、龙的逆鳞、虚影之尘和冬之雨夜的颜色,而到了更远处,一切都变为了蒙蒙浓雾,与青白的天色脉脉交融。这里没有彼岸,终末即是开端。
曾历经无数种失败死亡的旅人无论肉体精神都早已疲惫不堪,他前所未有地预感到这或许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处。到底是不是呢——这名永远的青年纵身跃入海中,期盼银之臂带领他向深海与安眠而去。
可是他又一次失算了,即使是没有尽头的奇迹之海,其本身也不含有魔力,咸水呛进他气管里,在反复昏迷直到世界毁灭的恐惧席卷全身之后,他由于今日首次的溺水失去了意识。

幸运的是,有一尾人鱼发现了自杀者。这人鱼的鳞片和发丝就像火一样炫目,心性却像水一样平和,他的美丽与安静在这片水域十分出名,因为更多的人鱼喜欢热热闹闹地相互玩耍嬉笑。
今天他原是要去到浅滩取些海底少有的贝壳的,途中遇见骑士的身体正迎面下沉。人鱼看不清事物,却受到镀上一圈朦胧水光、轮廓模糊好似天使般迷人的骑士所诱惑,情不自禁托住他的身体,用手和面颊仔细感受他五官的形状,生出奇妙的亲切感的同时,人鱼为那张脸上残存的恐惧与绝望所扰乱,竟然逐渐的感到胸口隐隐作痛,因为那里原本就有一道伤痕。他只好浮上水面,将自杀者安置在岸边。
在人鱼的妥善照顾之下,旅人不久便醒了过来,午后日光像许多束金色的稻草刺进眼里,使他头脑发昏。
为了让他尽快恢复清醒,人鱼甩起尾巴泼了些海水,色彩鲜亮的红色鱼尾从青年眼前掠过,轻薄柔软的尾鳍看上去如同最上等的中国丝绸。
他的视线完全被鱼尾俘获,青年低下头,发现这条泛着金色珍珠光泽的鱼尾正连着身边陌生人的腰部——当然,像人鱼这样出名的幻想种,博学的旅人自然有所耳闻,他并未因此产生过多的惊讶。
接着人鱼撑起上半身,露出像海面浮沫一样轻盈脆弱的笑容,好像他随时就要融化在海水中似的。
于是长生者重新感受到了心脏的存在。过去千年间它只是徒劳地、机械地、不情愿地跳动,而此时此刻它擅自将冗长的生命与面前摇摇欲坠的微笑联系到一起,让他头颅里隆隆作响,让他愿意付出整个的灵魂或者全部的心尖血,只为多看那笑容一刻钟或者一秒。
可是满腔的热爱化到嘴边却变了味道:“您……为何闭着眼睛?”他说。因为他非常想知道刚才的笑容如果添上一对温柔的眼睛该有多么惊心动魄,更想知道自己是否曾不经意引起对方的嫌恶。
人鱼变得有点不安,他朝旅人伸出了手,他手指与手指之间连着淡红色的蹼。光滑而湿润的手引导旅人触摸了人鱼的眼球,在眼皮底下能感受到上面的凹痕,说明他由于未知的事故变得目盲。
虽然如此,我却能够尽情想象它们的样子——旅人如此想到,他脑海里浮现出维纳斯的手臂——原本我只能看到一双眼睛,而现在我拥有世界上所有最美丽的眼睛了,我可以在他脸上嵌入朦胧的月亮或者闪烁的金星。
他为此而欣喜。
人鱼把他的手心翻转朝上,好用手指尖在那上面拼写名字,他看到人鱼的指尖像人类长指甲一样,也覆盖着金红的鳞片。
人鱼当然也会说话,不过他们的语言和声调与人类的差别很大,听起来就像山谷中徐徐拂过的微风,稍不注意便被海浪声冲散,他们只能用这种方式交谈。
他们一整天都呆在礁石旁边,人鱼含情脉脉、不厌其烦地用湿滑的手指描摹青年的眉眼和骨骼。而暂时摆脱了绝望的青年十分感激他的人鱼,他尽可能多地向他倾诉谢意,他们一直呆在一起,直到太阳落进海里,“嗤”的一声,像火柴头掉进水洼里似的熄灭,浓绀色的烟雾漫天弥漫时才暂且分开。
前一日他们未做任何约定,可是第二天旅人却在原先的地方等待人鱼的到来,而人鱼果然来了,浮出水面时还带着一把造型别致的里拉。它完全使用海洋特产材料制成,龟壳为身,鲸须成弦,贝壳以饰,人鱼用它演奏了许多地面上的民歌小调,还有更多连长生者也闻所未闻的人鱼音乐,还用简单的即兴旋律表达情感。
旅人没有想到他是如此惊人的一名琴手,实际上,这红色的幻想种正是俄刻阿诺斯最最好的琴手,只要他一弹起琴,连正在死斗的逆戟鲸与大翅鲸都会停下纠缠。

第三天的日头分外明朗,旅人看着水中变得更为美丽的鱼尾,向人鱼描述他漫长旅途中的所见所闻。他注意挑选一些山林和草原,还有城堡与勇士的故事来讲,比如寻找传说中圣杯的年轻骑士和通过盗窃行侠仗义的弓手,除此之外他还讲了许多陆地上才有的风俗和事物,比如修道院、集市、城墙与护城河、华美的人类服饰等等,他相信这些身在海中无法轻易接触到的事物能让人鱼高兴。
事实也正是如此,倾听过程中他的人鱼始终舒展着五官,嘴角上翘,偶尔发出轻而短促的“嗤嗤”的笑声,听得兴起便小弹一段曲子,而更多的时候,人鱼就靠在旅人肩头,手指按着对方的喉结,鱼尾浸在水中,专注得有些痴迷。
这天分别时,骑士才注意到人鱼手臂和肩膀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些红色的小水泡,他一碰对方就皱眉头。
“这一定是我的错,”骑士说道,“是我整天要和你在一起,让你受到过多的日晒了,而且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点。”
人鱼无法辩解,只是摇头,最后他只能弹奏一曲描述夜晚的小调,暂时离开陷入过度的自责中的骑士。

后来的整个白天青年都处于担惊受怕中,他担心人鱼不会回来。他能理解人鱼所弹的曲子让他等到夜晚,却没法保证人鱼离开后不会改变心意。此时他又想起自己不死的身体和他来到俄刻阿诺斯的目的,他已经活得足够长久,精神无时无刻不在渴求死亡,在充满求死意志的脑中他开辟出一块灌满热情的空间,那里只属于人鱼,连死的本能也无法入侵。
紧绷了一天神经之后海中的情人面带微笑如约而至,月光把他的头发染成白色,让他像一位自深海而来的神使,青年用力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够永远嵌入他的身体。人鱼也紧紧地拥抱他,鱼尾上光滑的鳞片不停摩擦青年的脚,他诱使他入水,他们的身体与理智一同跟随夜晚的浪潮浮浮沉沉,人鱼仰起头,发出青年几乎听不到的叫喊,片刻以后他们身边就围绕了一圈品种各异的海洋生物,让青年感到自己像块被投进水中却仍在熊熊燃烧的炭火,而人鱼是炭火旁翻腾的水泡。

“我正在追寻死亡。”第五天的傍晚,旅人以为该将自己的状态和目的全部告诉人鱼,于是他如此说道,并告诉了人鱼一些前文还没有提到过的事。
当他还作为一名骑士侍奉某位领主的时候,在某次战争中失去了手臂,同时日夜被伤口溃烂所折磨。领主将在昏迷中迅速衰弱下去的他送到国境内最好的魔法师身边治疗,而魔法师不负所望,不仅治好了伤口,还为他接上一条银手臂。可是从那时起,他身体的年岁就再也没有前进过半秒,直到他所侍奉的领主去世,他对国土不再有留恋,只得踏上漫长的旅程。
第三百年的时候,旅人遇见一名学者。那位学者告诉他,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饮用了人鱼的心尖血的缘故。
“你要去往无尽之海,承载岁月的人啊!在你的头脑不堪重负之前!”他们只接触了很短一段时间学者就离开了,而且再也没有相遇过。
听过这段旧闻,人鱼陷入过度的心痛之中,他倚靠着旅人,流下的透明泪水。
人鱼知道旅人不知道的真相。是的,旅人喝下的心尖血正是源自于他。那高明的魔法师懂得与幻想种交谈,他将他召唤之后马上递过一把刀子,说:“现在有一位高洁的骑士命在旦夕,能拯救他的方法只有您自愿为他献上人鱼的心尖血。”
“那么我将会死去,而他最终会在永恒的生命里挣扎,陷入疯狂。”人鱼说道。
“不会的,他绝不会落入那种境地。而我知道如何治疗幻想种,除了几滴血您什么也不会失去,容我先带他到这儿来。”
人鱼原本不想答应,可魔法师立刻就将病人带到他跟前来了。他刚看到骑士的样子,就盯着那苍白的肤色和被病痛折磨得过于瘦削的颊凹移不开视线。骑士那虚弱的面庞中蕴藏有一种强韧的力量,仿佛他早已做好经受全部苦难的准备。
他是一位真正的人,人鱼忍不住这样感到。坐视这样的骑士过早离世会令他心碎,而一时拯救他的性命又将使他的未来陷入黑暗。
“魔法师,可憎的魔法师!你使我和这位骑士都陷入了不幸!”人鱼用风的声音说着,将尖刀刺进胸膛。魔法师采集刀刃低落的人鱼心血,滴进骑士干裂的双唇里,就用不知名的法术让人鱼昏睡过去。
等人鱼回过神,他想起自己的作为,想到他的血剥夺了某个生命死去的权利,想到骑士终究会因为没有尽头的生命而陷入疯狂,想到自己恐怕再也见不着那副容颜,就躲在珊瑚枝中间哭起来。他断断续续地哭了三天,哭到最后,双眼就再也看不清了。
他的旅行骑士遭到如此这般的过去所推动,历尽千年光阴,循着死亡的脚步,再次来到他身旁,这定然是命运无意的作弄吧。

然而在遭受命运戏弄的浓重悲伤之中,一丝隐约的甜蜜浮上人鱼心头——在这双眼睛看不清之前,我曾见过他的模样,虽然仅有一次,但那面庞已然镌刻在我心中,他是我所救的生命,也是我所害的生命,如今他又回到我身边来了,他将一直留在我的身边。
想到这里,人鱼止住泪水,握住旅人擦拭他面颊的手。

第六天晚上,人鱼再度浮出水面,旅人一天都呆在海边,已经瑟缩在礁石上睡着了,人鱼迷恋他忧郁的熟睡表情,等待了很久却完全不觉得枯燥。
醒来之后,旅人对自己的失态表现得非常懊恼。“啊,万分抱歉,原本昨天我就应该向你说明我得离开的,却没能说出口,今天又让你枯等。我活过这么多年岁,却依然是个懦弱的人,连告别都说不出口——我,可是我绝不能让你看到我终末时的丑态,你这样多情,一定会承受不了的。”
人鱼并不在乎其他内容,整个自白过程中,他只是不断地摇头和抱紧那纯银的手臂阻止所爱离去。
旅人本想说完就离开,可他虽不像他话中那样懦弱,面对这样的人鱼却怎么也无法硬起心肠,最后他们拥抱着,他向人鱼承诺再多停留一天。
一整个晚上他们没有再作交流,人鱼浸在海中,将侧脸贴在骑士腿上,骑士肉身的左手轻轻拨弄着他湿漉漉的红发。

太阳升起来以后人鱼又要回到深海,然而这天他没有休息就开始了忙碌。首先拜访熟悉的朋友,亲吻他们的面颊或头顶,接着坐在洋流经过的珊瑚礁上弹了四个钟头他最爱的曲子,温暖的海水会将这些音乐传得非常遥远。
结束弹奏之后,他向海沟——那是海底的悬崖——旁边,闪烁着萤火的小屋而去,里面住着一位神秘的男巫,他并不像有些故事里的巫师那样坏心眼,只是住得偏僻,人鱼来找他帮忙,在傍晚时分制造一场红潮。
告别海中男巫之后,人鱼开始打磨一片贝壳,将它磨得又薄又利,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在尾巴上比划了一下。
他要为他的骑士准备长生的解药。
人鱼身上的鳞片全是泛着金光的红色,唯有藏在鱼尾分叉根部的一片鳞是纯金色,他用打磨好的贝壳划开皮肤,将这片金色的鳞片拔掉,从尾巴里抽出一根筋来,这一举动痛得他几乎发狂,绸缎般的美丽尾鳍都被珊瑚石刮破了一半。当他习惯了疼痛时,周围的海水已经被染成粉色,红潮就是为了保证聪颖的旅人看不出海水的异样。
浮向水面的过程中,人鱼血的香气吸引来许多海中肉食动物,然而其中的许多都认识总是忧郁地弹着琴的人鱼,便调转过头开始保护他不受伤害。
到了浅海,旅人再次开始告别。他第无数次地表达自己的爱意与不舍,然后说他不得不离开,这一次他是真的了下定决心。人鱼将死的解药藏在口中,他为自己将要做的事而痛苦,青年却对他的打算一无所知,还以为这是为他们的离别而落下的泪珠,他捧起他的脸,最后一次亲吻人鱼的嘴唇。
这个接吻让他们的爱情就此落幕,也让骑士永远地获得安宁,停滞的时间一瞬间重新回到他身上,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痛苦与不适,怀着对炽热爱恋的怜惜与难舍,化为齑粉散落了,只有陪伴他千年的银质手臂不会腐坏,落进人鱼怀里。
由于疼痛和失血过多,又抱着沉重的银手臂,人鱼感到非常疲惫,叹息声听起来就像雨夜的寂静呼啸。
他拼命抱住手臂,任由自己朝没有尽头的海洋深处坠落下去,并且永远坠落着。

故事结束了。今天也是一样,直到梅林提醒了我,我才从他的叙述中回过神。
他问我对这次的故事有何感想,而我思索半天,最后变成愣愣地看着梅林面前的蛋糕盘。故事明明进行得非常流畅,在这期间蛋糕却悄无声息地被他吃了个干净,简直匪夷所思。

那么梅林是人鱼吗?
这读后感简直不像话,我却怎么也想问他这个,问的时候我盯着他耳朵旁边丝绸制的饰品看,因为故事里丝绸似的人鱼尾鳍让我忍不住想起这个。
怎么可能。梅林撩开头发,也摸了摸那个饰品,温柔地笑起来。不要因为Marlin和Merman读起来有点像就这么说呀。
那梅林是海里的男巫吗?是救骑士一命的魔法师吗?是告知骑士不死传说的学者吗?我将故事里有一点可能像他的人派了个遍。
到底是不是呢……不如当做三选一的茶碗戏法赌一赌,你认为是哪个?这次他没有反驳,用了这种暧昧的回答,可他并没有给我留出思考的时间。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再见。他说。
我最后也没能得知,梅林到底有没有出现在故事当中,从床上起来以后,我打开笔记本记录今天听到的故事,眼前是台灯,头顶是初升的月亮和黯淡的星光。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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